2007年4月17日 星期二

〈劉向《列女傳》的性別意識〉摘要

劉靜貞,〈劉向《列女傳》的性別意識〉,《東吳歷史學報》5
*性別與中國史第六講(2007)

作者這篇文章立足於幾個觀察點,一為劉向本人的寫作目的與意識,一為「列女傳」傳式的創作意義,一為傳式分類的意義。

一、劉向本人及其寫作的原始目的
劉向是漢家宗室,其問學態度著眼於政治現實需要,並以儒家為宗,主要是藉歷史教訓為法則,以維持漢室的政治穩定,因而書中除了歷史的陳跡之外,其實更多的是劉向對歷史發展的期待與社會政治的理想,可說是一部以教化為理念的歷史教材。

二、性別分類-居內從人的女性倫理設定
列女獨立成傳具有正反面的雙重意義,一方面看來似乎給予歷史中的女性身影以特別的關注,另一方面,卻也將女性限制在單一列傳之中,失去了以獨立的個性面貌展現的機會與空間,尤其是後代將「列女傳」轉化為「烈女傳」,更加抹煞了婦女的個性。

在《史記》之中,並沒有特別為列女立傳,為此章學誠曾經解釋,即史遷以紀傳體來設計,讓婦因其特色,而各託於相關的類別,不必單設一類。雖然如此,章學誠仍然指斥李延壽的南史「一卷之中,男女無所別」,因此我們可以看到,對章學誠而言,性別仍然是所有分類的基礎,而這種基礎分類,則是根植於傳統經典中規定的「女正位乎內,男正位乎外」的人倫傳統。

不過作者指出,劉向特別將列女獨立作傳,固然有以性別為分類的大前提,但其論述之中,卻不見得對「正位乎內」的概念照單全收,而是以內外、主從的既有性別限制為本,尋找女性在政治社會中的定位,使女性能在從屬的地位上,善盡輔佐之責,使居於主體的男性完成其社會責任。

三、類中有類-女性的角色定位與個性展現
劉向將列女傳的女性分為七類:
1.母儀傳-重在能「胎養子孫,以漸教化」,且能「成以德,致其功業」。
2.賢明傳-重在能「咸曉事理,知世紀綱」,故能「循法興居」。
3.仁智傳-重在能「豫識難易,原度天道」,可以「歸義從安,危險必避」。
4.貞順傳-重在能「避嫌遠別,為必可信」,故「終不更二」,且「勤正潔行」。
5.節義傳-重在「好尚慕節」、「誠信勇敢」,而且「義之所在」,「必死無避」。
6.辯通傳-重在「文辭可從」,故能「連類引譬,以投禍凶」。
7.孽嬖傳-指斥「淫妒熒惑,背節棄義,指是為非」的惡行。(頁17-18)

而確實分類的依據不在於女性本身之優劣,而是看她們與男性之間的互動關係與助益成敗,並由此可以反面建構出劉向本人的理想男性形象。「仁智傳」中的典範,就是只能保全己身,而無法被歸到母儀與賢明傳中;而身處在兩難之中,無力排解糾紛,只有以身相絢的女性,就只能被歸到「節義傳」之中。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貞順傳」從禮守法的成份似乎更甚於從人守情的程度。至於「辯通傳」和「孽嬖傳」的意義可以合在一起闡發,作者指出,「辯通傳」中的女性雖然是向公領域的作為提出建言,但仍然謹守住「從屬」的份際;但是「孽嬖傳」卻是大膽地背離了性別分類的基本原則,既不能「從」,也不能「一」,反而破壞了社會秩序。作者在該節最後聲明:
這樣的再分類固然顯現了女性在性別大分類之下,亦可有多面的出、處選擇,但那其實仍是有一所謂「禮義之大宗」作為最後的標的。(頁23)

最後作者聲明在《列女傳》的格局之中,劉向其實並沒有忽略現實生活的複雜性及女性人物自身才性的作用力,只是綜觀其分類標準,讓人發現即便如此,劉向心中的理想社會藍圖仍然是「男主女從」的調性,與傳統性別觀念一脈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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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彥(彥慈)@小房
2007.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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